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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州司户听壁记 南宋 · 谢雩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八二四、《赤城集》卷三
台州司户参军唐至德间著作郎郑虔尝以谪官居之,今州城东偏犹以户曹名巷杜工部诗所谓「老蒙台州」是也。
国朝宣和初,滕君膺自睢阳来,时睦寇起帮源,群盗响应,仙居吕师囊遂据韦羌率众攻城,滕君倡义守禦,卒擒酋领,一城全活,父老纪焉。
今廨舍为屋三十楹,而扁榜者曰「户曹听」,皆滕君遗迹也。
听故无题名,宣和以前莫可寻绎。
将去官,次其可考者自滕君以下得十有九人,陷石识壁间,而阙其所不知,略其所未详,以俟来云。
谢季泽正字韵类序 南宋 · 陈傅良
 出处:全宋文卷六○三九、《止斋先生文集》卷四○、光绪《永嘉县志》卷二五
始余见季泽于外舅张氏,与诸丈人行论事,不下气于州县吏,长短时事当否,辄诵言之无歉,则谓季泽但悻直耳。
久之,见其姻族急难,不得季泽议不决;
议决矣,而用不足,则或取具于季泽
又久之,州闾至委巷,每事不可无季泽,藉其力者为多也。
季泽虽不爱其力,至意小不合,即以语侵人,或强随和人意,亦戏笑皆含讥诮,初不以吾有力自喜,见毫发德色,而人亦谅其靡他,不以为怨。
余然后益知季泽
孔子耻巧言令色足恭,思鲁狂士而恶乡原,盖良周季士大夫,貌胜而质衰,气卑而辨盛,孔子亦既有感于此矣!
居今之世,得见如斯人者,吾固有取也。
呜呼,今亡矣!
此书季泽所著,其家学长于《诗》、《礼》,颇欲有所论次,未就,仅及就此篇,其于字学偏旁训故,学者易入焉。
季泽游学校,登进士第,调台州司户高邮军教授,以劳绩荐,改秩知福州宁德县,未满岁卒。
官不足行其志,位不称其才也。
韩昌黎尝言:「注《尔雅》虫鱼,非磊落人」。
欧阳公序《韵总》亦曰:「儒者莫暇精之,其有精者,往往不能乎其他」。
余方悲季泽官不足行其志,位不称其才,且惧后之人见此书如二公云云也,于是道其平昔大槩,序之篇端焉。
承议郎谢君墓志铭 南宋 · 楼钥
 出处:全宋文卷六○○五、《攻愧集》卷一○九
余家世业儒,五世祖正议始以乡先生决科起家。
五子俱传业,而季子梦弼讳肖尤攻小学,又传其五子。
其仲元应讳弆,独殿诸老,《说文解字》、《经典释文》始末通贯,几于成诵。
钥侍教累年,故颇知字学。
客授东嘉,与诸名士游,独谢君季泽最为同好,相与考订文字,毫发必计。
后十五年,复叨假守,时过郡斋,晤语甚乐也。
别后时见其笔画愈工。
余既投閒,闻其亡矣。
亡又十五年,当嘉定四年,得其子有开书,以铭为请。
既列君之行实,又以张忠甫所作乃祖志铭,陈君举序君所著《正字韵类》五卷来。
抚其书,为之伤叹,此真季泽留意之书也。
因为掇其大概而系以铭。
君讳季泽其字也,温之永嘉人
曾祖文渊,祖君任,有乡行。
父知柔,尝居瑞安之乐善里,里人称乐善先生
君仕升朝,赠承事郎
母张氏,赠孺人
兄黔,有声上庠
君性颖悟,承父兄之训,博学强记,自经子百家之书,皆手自校定,音训句读,一一不苟。
以是文亦日进,援笔立就,不为艰深之辞。
绍兴三十年太学乾道五年进士科,授左迪功郎福州连江主簿
丁母忧,服除,再调台州司户参军,关升从事郎。
淳熙十二年,为高邮军学教授
宣教郎、知福州宁德县
主上覃恩,转奉议郎赐绯衣银鱼。
庆元改元,年劳转承议郎
三年,以疾卒于官,享年六十有三。
娶万氏,有妇道,先君五年卒,赠孺人
十一月庚申,合葬于西山广惠院先茔之后山。
二子:有开、有大。
孙四人:师中、师善、师俞、师心。
女三人。
君讲学务出于正,早受知于舅氏端明忠简张公阐
忠甫名淳,君之内兄;
君举名傅良,又张氏婿。
龙图郑公伯熊毗陵薛使君季宣,皆里之名公。
周旋其间,不扶而直。
闻佛老、巫觋之说,必排之。
既仕而知者益众。
丹丘郡用不足,取于民者多。
居尝受输,为之撙额外之求,宿蠹一空,五邑称之。
朱公熹为庾使,风裁甚高,一见君如故交,留语或至终夕。
属以荒政及滞讼,以办集称。
祭酒李公祥淮南提举,荐四人于朝,籍记中书高邮教官预焉。
钱公之望为帅,旧与君同舍,知其才,访以民瘼。
君为论科买瓦甓薪苇洎差役工匠之害尤悉。
帅得书,喜曰:「仁人之言,其利溥哉」!
下属郡尽蠲之。
及试邑日,危坐听事,事至立决,故无留狱。
出储以赈乏,增学粮以养士。
闽有蛊毒,法禁数严,而奸民反以诬善良,吏复锻鍊,或至诬服。
君察其诬,白之部使者曰:「蓄蛊者固不可赦,诬人者自应反坐」。
卒平反之。
邻邑连江亦有是狱,太师郑公侨复以委君,又得其情,无不感服。
故吏畏其明,而民乐其宽焉。
死之日,巷哭相闻,有攀号輀车不忍去者。
士夫挽章盈帙,祭文率数十百言,且祖与祠于老氏之宫。
平时勤谨礼法,冠昏丧祭,皆有典则。
律子弟尤严于拜跪举止之际,衣冠服色斥去浮薄之饰。
君既亡,其子行绞紟之制,悉去世俗不经之文,承君志也。
君性孝友,二兄早世,抚育诸孤,为之毕婚嫁,治室庐,又勉之学。
勇于赴人之急,惟力是视。
乐闻人善,有过多面折之。
敏而善谋,审度事宜,往往中的。
惜乎不假之年,其见于用者仅止此耳。
《韵类》一书,援据精确,不知者以为苟然,惟好之者然后信其积学之工。
每谓使之在天禄校雠之职,必有补于斯文。
然亦不及此,余所以重叹也。
铭曰:
古之设教,学有大小。
六艺之目,殆不为少。
幼而贞淳,习之既成。
壮而用世,足了一生。
惟此字学,是为一艺。
后世忽之,谓学之细。
礼乐既坏,射御罕知。
数亦失传,惟书可为。
我家有原,余亦素嗜。
间亦语人,鲜有同志。
顷仕东嘉,日亲友朋。
惟此谢君,时称笔精
以文发身,又敏于政。
笃意斯文,字为之正。
亡年五十,始得其书。
著之于铭,以贲幽墟。